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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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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可以说,从小学到中学,贫穷一直与我如影随行。它竭力地想把我从我走的路上拽下来,然而我却一次又一次地摆脱它的束缚,坚定地走在自己的路上。

母亲几次说“不读书了吧,家里实在没钱了”,然而,我没听她的,坚持要读。可能是因为收树蔸那个老头的话起了作用,在这个问题上是,她一改过去的专断作风,在摆了一堆困难后,还是依了我。

一九七四年我上了初中,我的班级为“七四一班”。班主任是语文老师肖先银,那潇的版书,康慨的谈吐,给我印象深刻。

本来课上的好好的,可是过不了几天就要劳动。因为没进过初中,我想初中本来就是这样的吧。

贫宣队的简伯住进了学校。说现在的城市的知识青年都下乡了,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在那里可以大有作为!我们已是初中生了,马上就要长大成人了,所以不能闲着,也要学着上山下乡,和劳动人民打成一,去搞劳动……

他的话还没讲完,有不少同学就在台下笑。

他感到诧异,转而说,“严肃点,嘻嘻哈哈像什么样子!”可同学们还是笑。

同台的校领导就小声提醒他:“您裤口开口了,扣子没扣上。”

这时,他迟疑了一下,当着学生们的面又不好再扣扣子,索性把裤口一掰,说:“有什么好笑的,又不是没穿短裤!”

天那,这个笑哪里刹得住,比先前更狠了。

的确,里面有条短裤,还是红花点点子的呢。

打那以后,出校劳动成了我们的主要生活。开头,还有点新鲜感,我们像部队一样,打着背包、扛着锹,去离校十多里以外的校办场挖沟。一干就是三四天。

后来又到沙口大队帮农户揪棉花、到王渊大队栽秧、到罗场挖河、帮灭螺队灭螺……

特别是夏天的晚上,同学们住在一块,天热、蚊子多睡不着。有邪皮的同学就光着身了跳大神,并望同学们喊:“哪个有本事弄个女的来,我就把她搞了!”

同是邪皮的就答道:“我要弄得到女的还等你?我就先搞!”

那个说:“你个小几巴你有劲吗?”

这一个轰地站起,晃着长长的家伙说:“老子的几巴比你小?”

班干部就解跤,说:“要文斗不要武斗!再闹,老师就来了!”大家才作罢。

最苦的还是“开垦白渎湖”,全乡的劳力几乎都参加了,我们学校也得跟上。那茫茫的荒草盖过人头,人们就在里面开沟挖河。干了一个星期了,还没通知回家。

快没吃的了,老师就派同学打兔子挖芦根;没有茶喝,就到远一点的井里抬水来喝。

最讨厌的还是疥疮,由于条件恶劣,许多同学都染上了。一到夜里,奇痒无比,十个指头的指甲缝里都刨满了疥屑。

比起他们我且犹甚,抠的没有法了就跳到水塘里让水泡着,这样才得片刻安逸。

对我来说,青春的岁月是一首远去的挽歌,它是如此的炫妙且充满遗憾;好多次,我梦见时间倒流,我便重新生活……可回到现实,我只有眼泪婆娑,无法自拔。

记得那天,我的庙兴四队表哥杨光耀做屋。请了他们队里的许多人帮忙。

我负责把拆毁的墙的砖,用独轮车运到新址,再交给那些修砖的人。

开始送了几次,都没在意。当我再次把一车砖送过来时,就看到了一个人——齐湘芹。

她也就修砖的队伍之列呢。

她也看到我了,顿时脸一下子就红了,就连忙埋下头去,继续修砖。

她是我的中学同学,也是我们班上最漂亮的女生,她樱嘴锁笑,娇颜含春,面如新月,真正的淑女一个。

那时候,不知何故,在校时,我们男生和女生都不相互讲话。校外能说上一句话,哪要激动好几天呢!

她的表现,让我激动不已,她的脸是为我红的!我因此而想入非非。

我就更卖力的运砖,希望能多看她一眼。

中午吃饭时,我的眼光在人群中乱撞,却没看见她。

下午,我在新址这边干活,也没见到她人。

我非常失落,以至于晚上回家去,光耀哥说了许多客气话,我一句也没听进去。

拖着一身的疲惫,一个人在下月光下走着,晃晃悠悠……突然,我发现前面路边起闭闸旁站着一个人……啊,眨眨眼,惟恐看走眼了……不错,真的是她——湘芹……

我一下慌了,我不知该如何是好;我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她望我轻声问道:“一个人回去,不怕吗?”

我就“嗯”一声,由于紧张,我几乎没有停下脚步,就从她的面前走过去。

天那,我怎么就这样走过去呢?我怎么就不能停下脚步……哪怕再说一句话也好呵!

这时,我已经走过起闭闸二三百米远了。

突然,我又想到:这个起闭闸的周边并没有人家呵,难道她是专门在这里等我?

想到这,我马上转过身,飞也似的向那闸跑去。离闸还有二十几米便喊湘芹……等到了时,哪还有半个人影!

这是青春的记忆,如一缕不灭的光亮,她将一直照耀着我……

期间,我的小姐抛亲舍友,出嫁杨场了。

那天我放中学,小姐和小姐夫回娘屋,妈正苦于没有菜招待,我便想到了我们家前面的那鱼塘。那时,塘里的鱼都属于集体的。

我拿了一把自制的钢丝钗,猫着腰穿过门前的芝麻地,便到了鱼塘边。

我悄悄一看,有大鱼,正在夺草呢。

看不到鱼,只见鱼草成束地往下栽,一下一下,很快就没了。

我屏着呼吸,将钢钗对准正往下栽的鱼草,再顺着栽的方向往下挪一点点…稳住了,然后干净利落地射下去,一下就叉着了一头大鱼。

我不敢怠慢,我担心大鱼会跑,我便死死地杵着钗杆,再顺着钗杆下到水里,一条大草鱼便抓了上来。

也顾不得浑身水淋淋的,悄悄地溜回家,没有人看见。

这条鱼有多大呢?反正当时没有秤,总之,吃两餐还绰绰有余。

中午,我们就把鱼身煮了一大锅,吃了;晚上打算再给小姐、小姐夫煮鱼头和鱼尾巴吃。

下午要去学里了,我跟小姐说:“等我回来。”

小姐说:“你上你的学去,我们还在这里玩呢。”

“好的。”我就高高兴兴地上学去了。

放晚学回来,大门虚掩着。我知道母亲是给生产队放牛去了,小姐、小姐夫应该在队里哪一家玩吧。

于是我就弄晚饭。

我把鱼头和鱼尾巴煮了,把中午的剩菜也热了,又煮了包括小姐、小姐夫在内的一家人的饭。见他们还没回来,我就到队里去找。

见了我小姐的闺蜜,就问:“我小姐和我哥在你们家玩吧?”

人家却说:“没有呀,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不信,我问:“你真的没看到我小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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