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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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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凭心而论,平儿的担子挑得还算娴熟。随他的步子,担子一颠一颠的,频率和谐,走得既轻快又稳健,真有点“人担”合一的意味。

在堤下往东走了一截,来到一条大路边,平儿就把担子歇下。这里有户人家,他说去弄个火,要抽烟。

这应该是他们村里的一条主路,从堤上一直滑下来,向南边伸去,足有四五米宽。

平儿去后,我就沿着这条路,再试着挑了向南走,总想和平儿一样,把担子挑得稳一点;可那担子哪听使唤,憋的我踉踉跄跄,得机路宽,不然就又栽跟斗了。

这时,平儿在后面喊了,我就歇下。他跑上来说:“你往哪里挑呵?真是活见你的鬼,打米厂在堤上呢。”

哦,我把方向搞错了。

我就又往回挑,平儿连忙制止:“放下放下。”又用鼻子哼一声,“看你这拙样子……等这根烟呼完了,我挑吧。”

也是,我只好放下担子。

走近了,平儿拿了扁担,往两箩筐上一放,然后坐下,嘻嘻一笑,说:“我刚才弄火的这屋里,有个女伢子,老问你呢?”

“哦。”我感到很怪,说,“你编的吧?我在这里又没熟人。”

“她问你是不是沙市的。她在沙市有亲戚,她才从她亲戚家回来。”

“你鬼说,她怎么知道我是那里的?”

“捅捅。”平儿左手做个圈,右手的食指就往圈里捣了几下,“我真的没编,人家还问你是不是考取大学了。”

我心里一慌,说:“这个…这…你是怎么说的?”

“我说,你来路来不明!因为我本就什么都不知道哇。”

这个混战小子,大不该跟他在一起混的。

见我一脸茫然,他又笑道:“我跟人家说了,你考取大学了,来我们家玩两天就要走的。真的,我真这么说的。”

也难怪他。对于我,这是个极其私密的问题,外人平白问我,我该怎么回答呢?

平儿又说:“其实这女伢子也蛮行的。读了高中时经常得奖,可就是考不取。”

“哦,怎么会这样?”我赶紧依着他说。

“世界上的事,就是巧的很。说起来是有点不可信,可是我信。”又说,“我们家碍儿,你知道这伙计情况不?”

我说:“不熟,只觉得这小家伙有点调皮。”

“算术行得很。你要不信的话,你跟他说两个数相加,他马上就能跟你说出答案,而且百分之百的准的!”

“呵呵,他有这本事呵。”

“可其他课,屁都搞不到,每回考试都排在别人后面。你说怪不怪……”

他正说着,这时一阵自行车铃响来,他才意思到烟火已经烧着他的手了,便哦嚯嚯,把手连连摔了几下,丢掉烟头,说:“…个扳马的,现在的烟就是短,呼不了两口就……”

“叮咛咛”铃声近了……竟是个女孩子,她骑着车,望平儿说:“平儿,这就是你说的恩哥哥呀?”

“这女伢子呀!我耸个时候说他是我恩哥哥的?”平儿又小声对我说,“我刚才说的,就是她,漂亮不?”

我便朝她看看,但见她眉目清秀,眼光明丽……她说:“不是恩哥哥,是姐夫哥吧!”留下一串笑声,骑着车经直走了。

等她走后,我问平儿:“这个姑娘怎么这样说话?”

“人家开个玩笑……”马上,他止住话,大睁两眼,显出惊异,往我看了看,说,“怎…怎么……你把人家叫姑娘?”

我就笑了,说:“她一小丫头片子,不叫姑娘叫什么?难道叫小伙?”

平儿竟哈哈大笑,说:“好…好,你就这么叫…你有狠,就当着她的面叫。”说着,就挑了担子往堤上去了。

米厂人不多,前面只有三家了,打完就是我们。可平儿等的搓脚撵手,说“怎么不多来几家呢?多来几家我们就更靠后了。”

我说:“多来几家有什么好的,嫌时间等短了吗?”

平儿不耐烦的说:“嗨,我懒得跟你说。”

旁边的人揭穿他:“耸个懒得说呢,多来几家,时间长了好去打牌呗。”

嗨,这家伙!

你还不说,打米师傅打完了头一家,刚来打第二家,谷倒在斗里,一推闸,竟然没电了。

停了电,自然就打不成米了。

平儿高兴了,只差喊万岁,说:“天助我也。”回过头又对我说,“你就照哈场,我有点事,就来就来。”

没等我回话,他早已跑得无影无踪了。

过了好一会,电终于来了,师傅开了打米机,就接着打米。

眼看就归我们了,可平儿仍不见影,我就急得打转。

我们前面的几家都打完了,师傅一边操作机器,一边把簸箩往我面前一磕,说:“倒过来。”

由于心急,加之机声轰隆,我一时没听清楚;在一边等着的人赶紧说:“叫你把谷往簸箩里倒!”

我便急里慌里,手把箩筐,把谷倒过去……突然,我“哇呀”一声叫了起来——手竟象刀割一般,疼得我没法动作。

师傅见状,火了:“你是哪来的?怎么这么个人……”

“我…我叫平儿去……”我说着,拔腿就跑。

师傅就喊:“下一个,下一个倒谷……”

我抱着手跑了出来。

见一大台人旮依河而建,大堤堤面就是他们各家的禾场。禾场上有几个人,我问他们看见平儿了没有,他们叽哩哇啦,纯湖南话,我没听懂一句;又惦记着谷担子没人照,空转了一圈就回了。

一进打米厂,竟看见翠了!翠儿来了!谢天谢地——悬着的心,一下子落了下来。

我抱着手,走近翠,说“我去找平儿了……”翠说别说了,“我都听他们说了。这个小挨刀的,什么事都指望不上。”见我抱着手,就朝我的手看了看,想说什么,却还是忙她的。

我们让过了一个人,而且这个人打的米不多,不一会,就该我们了。

翠从师傅处顺来几个簸箩,将谷一一盛满,再将簸箩搬上大斗……师傅在前面出口,用手接了打出米捻了看,再调伐门……翠又用扫帚,在后面把铺开的糠皮拢拢……

如此几个反复,我们的米就打完了。

在装筐时,我想帮点忙,“你别……”翠喊道,就自己装了,然后挑着担子,回了家。

我是后到屋的,到屋时,翠已经在弄饭了。

肚子好饿呀!

其实只一会,翠就弄好了;然而我却好像等了很久很久的。

我们两个吃饭,我就问:“你丫丫(爸爸)他们呢?”

“吃了,搞事去啦。”翠说,“这哈都什么时候了。”

“哦……”我看了时间,真的不早了:一恍都下午三点多了。

忽然,我想起了我的衣服,我说:“今天,我还得过去拿衣服。不然,就没得换的了。”

“河那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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