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人鱼泪后，灼光去了公主的寝殿。

千年了，她一如以前，不认识他，痴痴傻傻，一会哭一会笑，睡在浴缸中，摆弄着自己的长尾。

他就这么站在门口，透过窗户就这么静静看着，她似乎将自己困在了从前的时光里，永永远远沉浸在了那一刻的悲痛的记忆里。

就算景国已经覆灭，所有伤害过她的人，他全部将其杀死了，可她心中的伤痕和恐惧，永远将她禁锢其中，逃不走，甩不掉。

而他的存在，便是她心中恐惧的来源，他不敢靠近，就算眼前的这个女人，是将他生下来的亲生母亲。

“不进去和她说说话吗？”思雅走了过来，看向灼光的眼神时，是不舍和浓郁的情意。

“不必。”灼光清楚，他的出现，除了让她增加痛苦外，没有其他任何意义，对于她来说，他的存在代表着那一段不堪的回忆，还有烙印在她灵魂上深刻的耻辱。

“我想，她应该很想你。”思雅见他要走，急忙上前。

“她不会想我的，永远也不会，不过这样也好。”用那种方式诞生下来的孩子，谁会去爱？灼光心里十分明白，所以他不会去强求什么，他只希望自己的母亲，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平安地度过每一天，这就足够了。

“那世子，还会回来吗？”思雅垂下了眼眸，手指不安地捏着衣角，每一次灼光回来，她都有感觉，似乎下次再也不会见到他了。

每一次的相见，她都当成了永别，眼泪不住地打转，可还是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灼光没有回答，拿着人鱼泪便离开了海域，准备从海滩边的传送阵回到原来的世界，而思雅一直就这么默默跟着，那双眼一刻都不敢从他身上移开。

“将这个带去给一个叫司宿的人，我已经给他发了讯息，他会来找你。”他抬起手唤出了传送阵，将思雅一掌推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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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广王府。

“喝热巧克力还是喝茶？”许宁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思雅，走到她身侧问道。

思雅有些局促不安，她茫然地看着眼前这陌生的一切：“热巧克力是什么？”

“那就试试。”许宁语气温柔，他有些好奇地看着思雅，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除了灼光之外的人鱼。

灼光属于那种，如果不说，谁都不会知道他是人鱼的那种，但思雅不一样，她的脸颊两侧，生长着人鱼族特有的鳞片，眼睛和头发是独有的像大海一样的湛蓝色，一眼就能看出来她和其他普通人类的区别。

许宁走到司宿旁边，看着他打开盒子，凝视着盒子里的人鱼泪：“为什么必须有人鱼泪？按理说这个世界并没有人鱼，炼制神骨怎么会要这种东西。”

“可能是因为，他有点恋爱脑吧。”司宿转眸，含笑看了许宁一眼，他白皙的脸颊上，出现了一颗红色的疙瘩，是蚊子咬过后留下的痕迹。

如果他依然是神躯，那么蚊子是不可能在他的脸上留下痕迹的，这就意味着，现在的许宁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凡人，会生老病死，会在短短几十年内，随时就这么死去，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恋爱脑？”许宁有些惊讶，他如何也没想到司宿是这么回答他的。

“痒吗？”司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摸了一下许宁脸上的红疙瘩。

“有点，抓一下就没事了。”许宁倒是无所谓，用手挠了一下后就放下了手。

“嗯，没事就好。”司宿心中泛起一股酸涩。

“所以，你们这边，都是男人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吗？”思雅坐在沙发上，秀眉微蹙，语气有些不可思议。

“哈？？”许宁听到她的问题，一头问号，“你怎么会这么想？”

“不是吗？灼光喜欢的是男人，那他不是喜欢你吗？”思雅伸出手，指了下司宿，然后继续嘟囔，“难怪他不喜欢我，原来是入乡随俗了。”

这让许宁更加疑惑了，看向司宿：“你喜欢我？”

司宿抿唇轻笑，眉尾轻扬，表情舒展慵懒，低沉的嗓音带着磁性的蛊惑：“我想，她说得对。”

“不可能。”许宁警惕地瞥了他一眼，“你又在胡说八道。”

“是吗？我胡说八道？我问你，除了你还能在我面前这么放肆？”司宿往前走了一步，刚好堵住了许宁的路，整个人挡在了他的面前。

思雅看着两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暧昧，语气有点不悦：“我现在心情不好，并不想看别人秀恩爱。”

司宿听了，收回了看向许宁的视线，看了眼思雅：“抱歉，失礼了。”

“人鱼泪，是为了救那个人吧？能带我去看看吗？”思雅请求道。

“可以。”司宿将人鱼泪收了起来，转身走向大厅的壁炉，然后将整个盒子直接丢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