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周凯越今天白班,但他弟过来了,还晚上就得走,他作为亲哥怎么着还是得招待下,周凯越请了两小时假,晚上带小亮和齐星吃涮羊肉。
这边周明亮听了齐星的建议又收到了钱,恨不能立刻动身去找他朋友合计,不过齐星说:“这事不急这一会儿,无论干什么都得沉得住气,记得一定不要在你哥面前露馅,也别提俞哥的事。”
齐星的话对小亮就是圣旨,小亮把自己嘴拉得严丝合缝,跟齐星保证:“放心吧齐星哥,我绝不给我哥透露半个字。”
之后他俩就去了周凯越说的涮肉店。
断断续续下了许多天的雨停了,太阳也出来了,然这太阳光只亮不烈,风吹过时还有点凉。
天一凉火锅店的生意就红火起来,大堂桌子正中,一盘铜锅烧得咕噜咕噜冒泡,香浓的羊肉味飘满了餐馆。周凯越给小亮夹肉,问他:“你齐星哥带你逛哪了?”
“转了挺多地方。”小亮说得含糊,怕他哥多问便赶紧转移话题,“哥,南城挺好的,你努力努力,将来在这安家吧。”周明亮头一回来南城,在大城市开了眼界,对这很是喜欢。
然而对他哥来说,南城好是好,在这安家却不是件容易的事,而且他和齐星现在这样纠缠不清,以后会是个什么情况都不明了,周凯越用余光瞟了眼齐星,回他弟道:“再说吧。”
饭吃完小亮就要赶最后一班车去和朋友汇合,周凯越和齐星把他送到车站,周明亮带着满腔的斗志和期待与他们挥手告别,齐星和周凯越则散步回家。
齐星边走边抬眼看周凯越,他总觉得周凯越心里有事,小亮都没发觉他哥有什么异常,但齐星察觉到了,刚小亮在他不好问,这回儿就他俩,于是齐星拿胳膊肘撞了下周凯越,问他:“有什么事吗?”
周凯越侧过脸看他,提起一口气要张嘴又生生咽了回去,最后摇了摇头说:“没有。”又接了句,“我接下来一段时间会比较忙。”
齐星问:“工作上的事?”
周凯越点头,齐星便不再问了。
此后好几天周凯越回出租屋的次数都很少,期间齐星打了两次电话过去,周凯越都说在忙,但抽得出身的时候他还是会回来,只是齐星伤养好回了“纵”,他俩不一定能碰上。
这天齐星一个人在出租屋里睡,睡到半夜迷迷糊糊听见门口有动静,人一下就醒了。他坐起身竖起耳朵听,听出来是周凯越的脚步声,但他没开门进来,而是走向了天台。
齐星趿拉上拖鞋,随手披了件外套开门,刚走到天台的周凯越闻声回头,看到齐星有些意外,“你在呢?我吵到你了吧。”
齐星摇头向他走过去,见周凯越的手上拿了烟和打火机,周凯越抽烟,但没烟瘾,齐星几乎没看他抽过。
走得近了,齐星在很淡的月光照耀下发现周凯越疲态很明显,看样子这几天都没休息好。他关心道:“这么忙吗?没休息?”
周凯越本来是想在天台抽根烟的,见齐星在他又不想抽了,他将烟和打火机重新放进外套口袋,说:“是有点忙,最近有个案子查得紧,我在帮忙。”
这处风大,齐星就穿了身单薄的睡衣,还光脚穿着拖鞋,周凯越走过去,收紧他披着的外套,说:“外面冷,进去吧。”
齐星跟他一起进屋。
周凯越要齐星接着睡,他去洗漱,但他洗完回来,齐星仍是睁着眼坐沙发床那没睡。
就是好些天没见了,想周凯越,想多看看他。
周凯越可能也意识到了这点,因为齐星的眼睛好像能说话,这么望着他就明明白白告诉了他,他的心倏地就软了,在这一刻他甚至体会到了一种家的感觉。
不论他在外面多忙多累,下班多晚回到家,家里都有个人在等他,有个人在挂念他。
周凯越没直接进房间,他自己在齐星旁边坐下了,望着齐星说:“我把你瞌睡吵没了?睡不着吗?”他的语调很温柔。
齐星看清了他嘴角微微提起的弧度,想伸手碰碰周凯越,但还是没付诸行动,只对他说:“你明天一早就又走了吧?我想多看你一会儿。”
话音落地,齐星的手忽然被一阵温暖包裹,他惊讶地发现是周凯越主动握住了他的手。这是怎么了?齐星都不敢相信。
周凯越沉默片刻才唤了声他的名字,“齐星。”
齐星“嗯”了声,等他下文。
“你,”周凯越犹豫出声,“别在纵工作了好不好?”
齐星诧异今晚的周凯越是搭错了哪根神经,居然做出握他手的举动,还问出这么个不着边际的话,他不解地问:“为什么?”
“那种地方太乱了,我,我不想你在那继续工作下去。”周凯越不能把话说太透,也自知自己没有能说服齐星的理由,更没有不让齐星去的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