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机甲利落回旋，攻击波从机甲周身荡开，将一众无形的敌人骤然击碎。

秦正然调整机甲的扫描参数，将扫描范围继续扩大，眼睛观察着屏幕上的异常波，准备往下一个地方跃迁。

“H区遗留幽灵扫尾已完毕，”秦正然对谢明远报告道，“白鸽请求……”

秦正然一顿，他看到一个标识着联盟军的机甲向自己飞来。

他眉头一皱，按照谢明远给他的任务，在机甲战队没有伤亡或者缺位不需要机动的情况下，他和宁淮当前应当是作为H和F区的扫尾部队，做最后清扫，白鸽应该是H区的最后一台机甲，再往后就是谢明远所在的星舰，但为什么还会有机甲在这里？

白鸽的通讯被接通，里面传出谢明远的声音：“然然，是我。”

秦正然顿时心下一沉。

指挥官轻易不会离开星舰，谢明远在这时驾驶着联盟的通用机甲过来，想必是星舰出了事。

秦正然急忙问道：“发生什么了？”

“幽灵从机甲通道突入了，”谢明远快速说道，“主舰，还有其他星舰都中招了，那些指挥官可能……”

秦正然睁大眼睛：“幽灵……从机甲突入星舰？！”

幽灵是有等级的，就像人一样，有的人聪明，有的人笨。

有的幽灵不聪明，只凭借自身波优势和族群众多的优势靠着蛮劲发动攻击，最后被人类用各种陷阱击败；

有的幽灵有一定的领导和组织能力，人类的星舰战队战必须拆解它们的战术才能将它们击败。

前者在宇宙中经常遇到，它们攻击人类的意识是为了将人类意识作为“食物”，攻击的时候只凭本能；而后者在宇宙中凤毛麟角，但一旦遇上，那便是十二万分的危险，必须小心对待。

军部的战术研究专家们根据不同的幽灵种类特征将幽灵的战斗力进行划分，按照他们划分的类别，黑天鹅星系的幽灵属于大范围族群无脑攻击的类型，这种幽灵属于靠着对进食的本能冲动对能接触到的“食物”发动攻击，没什么战术可言，只是数量多，需要一点一点清扫，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以来，联盟往这里派的兵力不多，想着幽灵的等级智商不高，收益没有探明，所以不如就让人在这里慢慢耗着，一点一点把幽灵清理干净就好。

可能做到通过机甲通道开启、隐藏自身的精神波动进入星舰，这明显不是那种无脑幽灵能做到的。

秦正然反应过来：“那些幽灵……它们在伪装欺骗人类？那……现在怎么办？”

黑天鹅星系发现最少有五年了，这些幽灵，竟然能等这么久？

“舰队核心机甲部队应该已经推进了三十万光年，主星舰在二十五的位置上，”谢明远声音十分冷静，“我要去主舰队。”

秦正然立刻意识道：“指挥官3号条款？”

指挥官3号条款，全称是《战时指挥官条例》的第三条。

一个满编星舰战队要有二十支星舰，一支主舰两支护卫副舰，还有可自由编队的前锋舰、清扫舰、预备舰等，每个星舰上配备一个指挥官，用于指挥该舰下辖机甲部队，而所有的指挥官听令于主舰指挥官。

当主舰指挥官阵亡时，由副舰指挥官接过指挥权，副舰指挥官阵亡后，由下一级指挥官顶上，以此类推，为的是避免那些散出去的机甲部队乱了阵脚。

秦正然他们所在的星舰相当于预备舰，可如果其他星舰上的指挥官真的受攻击而全军覆没，那么相当于这些星舰散出去的机甲部队群龙无首，很容易被幽灵攻击。

“咱们的星舰呢？”秦正然不抱希望地问道。

“我销毁了，”谢明远平静地说道，“那里面已经被幽灵占据了。”

“可是……”秦正然知道谢明远的打算，他想上主舰，接下指挥官的职责，可主舰上的情况恐怕也不容乐观。

但秦正然并没有把顾虑说出来，他能明白的、能猜到的事，谢明远也一定能猜到。

而谢明远现在需要的是——

“我护送你过去，”秦正然说道，“走吧。”

他们从小到大都在一起，有着常人所不能及的默契。

谢明远在联盟的通用机甲中，看向秦正然的方向，他的目光柔和了一瞬，道：“交给你了，然然。”

谢明远是指挥系，驾驶机甲对于指挥官来说是一项辅助技能，但他有着S级的精神力，在秦正然帮他开道的时候还能给秦正然搭把手。

两个人往黑天鹅星系内区前进，一路走来心不断下沉。

情况比他们想的还要糟糕。

大量没有回应的机甲漂浮在空中，秦正然从上学到服役以来第一次见到这么大规模的死亡。

战争的残酷摆在了他们的面前，秦正然定了定心神，深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