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彧是不是亲你了？”

黑暗中，边囿呆了一秒、两秒、三秒……

正要开口，忽又停顿。

闻初一夜视能力很强，边囿的表情变化尽数落入眼中，他十分好奇，为什么小少爷会有如此丰富多彩的表情变换。

最重要的是，每一个表情，都透着可爱。

他多半是疯了才会认为边囿可爱。

这明明是个小恶魔。

下一秒，小恶魔弯了弯眼角，张嘴一口咬在闻初一掌心，整齐的牙齿与掌心软肉碰撞，尖锐的疼痛一闪而过。

闻初一松开手，边囿立刻道：“闻初一你是不是有毛病，问这种问题。”

闻初一想再次捂住边囿的嘴，这张嘴柔软如花瓣，却偏偏要说一些他不爱听的话。

譬如此时。

“闻初一你不是没有暗恋我吗？为什么会在意别人有没有亲我？”

得了便宜还卖乖，这就是边小少爷的恶劣之处。

闻初一的手停在半空，小少爷骄傲地挺着胸脯，似乎是被闻初一的问题取悦，连黑暗带来的恐惧都忘记了。

“闻初一，你说，那封情书到底是不是你写的？你说呀你说呀，怎么不说话了？是没话可说了吗？”

得意洋洋的边囿。

“哼，闻初一，我真没想到，你竟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你是我的谁？凭什么管我亲了谁，谁亲了我？我亲谁是我的自由，你别以为在副本里我亲了你，或者稍微依赖你就是喜欢你，你就能管我了，听到没有？赶紧放开我，我还没吃饭呢。”

颐气指使的边囿。

“喂？Hello？闻初一？”

“……”

这张嘴，好想叫它闭上。

真想让边囿再也说不出气人的话。

闻初一的左手握着边囿的两个手腕，边囿被捏得不舒服，在床上扭动，试图挣扎。

挣扎未果，恼怒道：“闻初一，你有没有在听，快放开我，我手疼。”

娇气的、矜傲的、坏脾气的边囿。

不想再听他说话。

那就堵上。

闻初一呼吸陡然加重，引以为傲的理智变得和玻璃一般脆弱，一碰即碎。

他用另一只空闲的手钳住边囿下颌，以唇封住了边囿喋喋不休的唇瓣。

辗转、啃食，焦急地搅弄。

边囿承受不住这般疾风骤雨的亲吻。

那简直不像亲吻，而是猛兽的撕咬。

边囿想要挣扎，但每次挣扎，都会换来更重的、更深入的欺负。

太重了、太疼了，他毫不怀疑自己的嘴唇会被闻初一咬掉！

所以不敢挣扎、不敢反抗，只能柔顺地接受，颤颤巍巍地反哺。

……

19点过，夜色渐深，边囿骂骂咧咧地离开闻初一宿舍，提起门口的食盒回到自己的宿舍。

404宿舍。

闻初一躺在床上，听到了边囿关门的声音，不用想都知道小少爷该是怎样一副臭脸。

被欺负成那样，任谁都不会有好脸色。

闻初一摸着自己的嘴唇，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另一人的温度。

他深深呼出一口气。

至此，闻初一终于确定了一件事。

伴随着纸人闻初一的出现，他身上的确有东西被分离了出去，除了一半的力量，还有部分理智。

他不再能像以前那样平静地思索和边囿的关系。

从前只是微不足道的、幽微的想法，理智被分走后，这些想法如同滚雪球般越滚越大，让他在边囿的事情上，变得激进、变得极端。

哪怕只是稍微回忆起那间大红喜房里发生的事，他就快要控制不住翻涌的恶念。

想要砍碎佘彧的心情异常强烈。

但佘彧已经被纸人闻初一捕获。

无处发泄的怒火徘徊在胸腔，被闻初一强压下去，如同一座随时会喷发的活火山。

*

边囿回到宿舍，用过餐，擦嘴的时候没忍住“嘶”了一声。

好疼。

嘴唇肯定被咬破了。

闻初一这个混账，明明说不喜欢他还要亲他，这算什么事儿？

边囿心里嘀嘀咕咕地躺上床，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时不时就会涌现出刚才的画面。

耳畔似乎又出现了两人亲吻到难舍难分时发出的黏糊糊的声音，边囿的脸腾地红成番茄。

闻初一那么疏冷的人，嘴唇却也软乎乎的，伏在他身上喘息的动静，不得不说，还挺性感……

等等边囿！你在想些什么！？

那可是闻初一！你的死对头！！！

边囿内心疯狂大叫，对着被子拳打脚踢。

末了，边囿拉高被子盖住脑袋，只露出一双水润的蓝眼睛，眼巴巴地瞅着宿舍门，心想：如果闻初一主动来为今晚的冒犯道歉，他也不是不能原谅他。

边囿等到了半夜，宿舍门都没有半点动静，他在心里把闻初一翻来覆去骂了几百遍，在委屈和不忿中陷入梦乡。

……

翌日清晨，边囿含着牙刷走到洗漱台，镜子里印出男孩睡到发丝乱翘的黑色小卷毛，以及，微微肿起的嘴唇。

边囿：“……”

出门时，边囿戴上了口罩，他不想让人看到他嘴唇红肿的模样，那副模样一看就知道他被谁狠狠欺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