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玖久被突然出现的金科律给打岔，一时卡了壳，愣愣地保持非平常动作，表情傻呆，瞪着圆圆的眼睛。单边耳朵处下坠的水晶耳环，随着肖玖久微微歪着的脑袋，吊在空中。

金科律不得不说，不看动作只看脸，还是很赏心悦目的。但他拧了拧眉毛，在肖玖久回话前，嘴里吐出第三句话：“这些哪来的？”

室内寂静几秒，肖玖久手忙脚乱，移开视线后焦急地爬下床，不知哪里凌乱地，在浴袍上这收拾那收拾。

肖玖久说：“我在撒花，我没想换房，这些是柜子里翻出来的。”

金科律无话可说，拾起地上的毛巾，顾自转身回到浴室吹头发。肖玖久犹豫片刻，跟上前，倚靠在浴室门框旁。他斟酌着话语，说：“雌君，你今晚是在黄昏庄吃的饭？”

金科律透过梳妆镜，和肖玖久对上视线，他插上吹风机的插头，没着急打开开关。他问：“黄昏庄？”

肖玖久顿住，改口道：“记错了，夕阳庄！”

金科律撩了撩还能拧出水的灰白色长发：“你怎么知道的？”

肖玖久回：“论坛上有虫说在夕阳庄偶遇到你。”

金科律放下吹风机，从抽屉里翻出新的干毛巾，又擦起头发，“我跟雌兄吃饭。”

肖玖久不经脑子便脱口而出：“那个你想当他大雌兄的大雌兄？”

金科律擦头发的手一顿，静默半秒，幽幽地说：“刚刚的话有点拗口，不过，我们没结婚前的事，还记得？”

肖玖久摸摸鼻翼，干笑着说：“哈哈，那时候你很气虫，当然记得。”

金科律不置可否，“说起来，你那时候发来的第一条私信，”他止住话，两三秒后接着说：“还记得吧？”

肖玖久连忙表示：“记得记得！雌君你有什么要我做的？保准不拒绝！”

金科律说：“你先出去，我要吹头发。”

肖玖久有些不愿意，他走近梳妆台，酒店里的梳妆台上，东西不全且单一，梳子还在一次性包装里，没有拆开。他扫了一遍桌面，径直拿起吹风机，语气里流露出些许兴奋和跃跃欲试，提议道：“我帮你吹头发吧？想试试。”

金科律还是透着镜面看肖玖久，他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嘴角，但转瞬即逝，面无表情地答应：“随你。”

这是肖玖久第一次帮金科律吹头发，之前上晚间课时，他早已摸过多遍这一头柔顺长发，但不管多少回，下一次仍旧是爱不释手。

“明天我帮你扎头发？好不好？雌君？”肖玖久提高音量问。

金科律没说话，只点头示意。

这是答应了。肖玖久暗想，手上的动作温柔又轻缓，脑海里却飞速过滤以前收集的发型素材。这时候记忆力强便派上用场。肖玖久垂眸，眼底闪过遗憾，一天一种发型，他有几种发型备选，想在金科律的灰白色长发上尝试。

不过有些发型需要道具，明天的发型只能选简单的款式。

肖玖久出神中，而金科律一动不动，始终用打量的目光看镜子中的肖玖久，一时之间，浴室里只有吹风机的呜嗡嗡声，良久，头发吹干了，吹风机的杂音停止，室内的寂静再度回来。

正当肖玖久张嘴想说些什么时，金科律率先开口：“你下午说的，当真？”

肖玖久一时没反应过来对方的话，他下午说了很多话，金科律是指哪些？但视线相撞的片刻，他忽地明白，白皙的脸庞登时爬上绯红，回答亦是紧张和磕绊：“你说的是表、表白？那当然是真的！”

金科律有些想笑，甚是好奇肖玖久怎么做到磕磕巴巴地说直接的话。他回：“看样子表白告白和我喜欢你这些字，都是可以任意说的？”

肖玖久说：“没有任意吧？我说我喜欢你，是事实，我可没有随便就秃噜出口。”

金科律不执着这些问题，“所以是真的，你喜欢我。”话音刚落，又自顾自地点点头，说：“那感情培养很成功，直接百分百了。”

肖玖久闻言，脑子还没转过弯，但十秒钟后，猛地“咦”了一声，他激动：“雌、雌君！”

金科律眼底带笑，静静地看着肖玖久，一声不吭。

肖玖久的胆子被打了气，短短一秒内便多倍膨胀。他陡然抓住金科律的手腕，拉过对方，离开浴室后往双人大床上赶，金科律视线里瞥见床上的玫瑰花瓣还在，没来得及出声阻止肖玖久的行为，便被肖玖久一把推倒。

金科律倒在柔软的床上后，立马直起上半身朝肖玖久说：“等等！花瓣没——”

肖玖久直接用唇堵住任何一句话，不开玩笑，在酒店里互通心意后，怎么能浪费时间在说话上？反正前面每一晚都上课，就算是出远门了也不能落下。

“雌君，老师，我们上课吧，”肖玖久哑着嗓音说，“到点了，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