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唐人街～

“狗……马……堂？”

半个多小时后，来到唐人街的伽罗和爱丽丝站在一处大概是杂货铺的门店跟前，抬起头费力地读着牌匾上的花体字，虽然来之前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随意到如此地步的店家确实不怎么好理解。

“这里引用的好像是《庄子·徐无鬼》的典故？”

伽罗绞尽脑汁想到了一种解释：“以前上学的时候应该学过那篇文章……呃，讲的是什么来着……”

爱丽丝脱口而出：“独自在荒野里流浪的人渴望听到同路人的脚步声，如果来者是与他志同道合的朋友就会更加高兴，大概是这个意思吧？”

『啪、啪、啪』（拍手声）

“不错的回答，小姑娘。自打我挂上这个招牌以来，你是第三个初次见面就能读懂这个梗的人。”

一阵轻快的鼓掌声吸引了二人的注意力，只见一位高个子女士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杂货铺门口，倚靠在门廊的柱子旁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这位女士身穿色调明快的改良式旗袍，鼻梁上架着一副太阳镜，从肩膀垂下的银白长发和皮肤表面隐约可见的蛛网状静脉表明她并不年轻，但身体曲线却依旧体现出青春少女般的流畅、饱满和自然——总而言之，这个女人浑身上下都充满让人捉摸不透的感觉。

女士隔着太阳镜上下打量着面前的两个年轻人，忽然狡黠地笑了笑：“小伙子是葛叶一族的吧？而且你肯定认识葛叶常世，对不对呀？”

“葛叶常世（Kuzunoha Tokoyo）”，这正是伽罗师傅的名字，伽罗瞳孔微缩：“诶？您是……”

“看你这反应绝对没错了，前几天那厮还特地联系我，说要请我帮他关照一个在哥谭当上门女婿的徒弟。”女士摘下太阳镜轻轻擦拭，露出一双与亚裔面孔格格不入的碧色瞳仁，“是叫伽罗对吧？正好我最近新店开业，你有空可以多来照顾照顾我这里的生意。”

伽罗快速地在脑子里把所有他师傅在美国认识的人过了一遍，结果还是想不起这位女士的身份，只得这般回应道：“抱歉，我实在不清楚该怎么称呼您……”

“别那么严肃，叫我茉莉就行了，最近熟人都这么叫我。”女士笑着冲两人招了招手，“还傻站着干什么？进来看看又不会少块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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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伽罗和爱丽丝走进杂货铺内，茉莉女士对着柜台结了个简单的手印，一个幽深的洞口随即在地面上浮现。

坐在柜台后面的黑脸掌柜打着哈欠，对此熟视无睹，而茉莉女士就这样一边带路一边絮絮叨叨地对二人解释道：“这个地方以前是盖亚教分舵的秘密基地，他们临走前把剩余的设备也全部‘转让’给我了……你们大可放心，没有和我结缘的人是找不到这里的，不用担心无关人员混进来。”

所谓盖亚教，是一系列崇拜原初地母神的教派之统称。就像拜上帝的弥赛亚教分成了好几个支系一样，盖亚教也存在数不胜数的分支，有的济世度人，有的恃强凌弱，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主张“追求自由”的教义——至于具体是怎样的自由就见仁见智了。

自从冷战结束之后，北美洲几乎完全变成了盖亚教的大本营，哥谭自然也不例外，半年前本地的盖亚教分舵因为试图召唤魔王魔罗失败导致全军覆灭，茉莉女士顺势就把这块没人接管的地方盘了下来——反正盖亚教不同分舵之间都不清楚对方的底细，也不怕被人惦记。

“总之先来看看吧，我这里既能买到好东西又能获取情报，最关键的是——”

茉莉女士打了个响指，地下室的照明灯随即亮起，一组酷似科幻电影《变蝇人》中传送装置的奇怪机械和地面上一个巨大的赫尔墨斯式魔法阵同时出现在众人眼前。

“恶魔合体的设备，虽然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末出厂的，不过修一修勉强还能用。”

伽罗盯着那两个大罐子看了十秒左右，直到外壳上一块弯曲的铁板顽强地突破了钉子的束缚昂扬而起，露出了内部接驳得乱七八糟的电线。

冷汗，已在不知不觉间涌现于伽罗的额头：“这……真的能用吗？”

“哎呀别担心，我儿子可是摆弄这类东西的行家里手，毕竟他也是年轻人嘛。”

茉莉的儿子？爱丽丝想起外面那个看面相少说得有四五十岁的黑大个，十分迷茫地和伽罗咬耳朵：“茉莉小姐……她到底多少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