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罗？”

爱丽丝怔怔地看着伽罗在距离自己不到十米的地方逐渐失去生命体征，脑中那根牵扯着理性的弦悄然崩断。

“伽罗？伽罗……伽罗！！！”

象征着韦恩血统的湛蓝瞳仁霎时间蒙上了一层如血的赤红，嘶吼的声音并不响亮，但却准确无误地轰进了在场每一个生命体的耳膜！

葛叶伽罗死了，死在那个戴着猫头鹰面具的魔人手上。一切发生得实在太过突然，连蝙蝠侠都没能及时插手，身为罪魁祸首的夜枭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无声地将枪口调转，继续瞄准他最初的目标——爱丽丝。

『铛！！』

一枚蝙蝠镖从斜刺里打着旋飞来，将那把加装了枪管和瞄准镜的□□P38手枪从夜枭手中击落，夜枭下意识地抬起头，空洞无神的护目镜刚好与爱丽丝血红的双眼对了个正着。

“……”

很难用语言形容此刻爱丽丝脸上的表情，是愤怒？是悲伤？还是所有情绪混在一起达到极点之后，如同沉睡的火山般静静燃烧？

『喀喇』

吸住爱丽丝的墙壁忽然崩裂，塌落的水泥块中间现出枯死的树根，那是红色森林的一部分，遍布大厅各处的根系正是异常重力的源头，但此刻的它们已然发挥不了作用——因为，它们已经被爱丽丝“杀死”了。

“伽罗，伽罗……”

落地后的爱丽丝对周围的其他事物看都没看一眼，只是一步一步、摇摇晃晃地朝伽罗的尸体走了过去……就在她距离伽罗近在咫尺的时候，一只穿着战靴的脚突然挡在了二人之间。

夜枭，猫头鹰面具下的脸看不出任何表情，而他所做的也只是一言不发地阻止爱丽丝靠近伽罗，爱丽丝抬起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嘴唇无声地动了动。

不远处，奋力摆脱法夫纳的纠缠、以最快速度赶去保护女儿的蝙蝠侠几乎是下意识地读出了她的意思。

「Die、for、me！」

一瞬间，夜枭仿佛中了一记阿瓦达索命咒，整个人毫无征兆地栽倒在地，身体剧烈地抽搐，护目镜中流出黑色的液体——魔人是死亡的具现化，就算被即死魔法命中也不会轻易扑街，但爱丽丝的力量似乎远在魔人的承受范围之上，夜枭躺在地上抽了一会就再也没了动静。

看着爱丽丝轻松放倒夜枭，现场反应最大的并非蝙蝠侠，也不是伽罗的仲魔，而是刚好有一张脸目睹了全过程的罗波那，这个恶魔十张面孔上整齐划一地露出了几乎可以称为狂喜的神情：

“好……很好！真正的魔人终于诞生了！”

并非夜枭那种靠都市传说的力量加持起来的仿制品，而是货真价实寄宿着死亡之力的强大恶魔，这便是他们大费周章在哥谭搅风搅雨的真正目的。

——【魔人·爱丽丝】！

罗波那的狂笑惊扰了正在为伽罗擦拭血迹的爱丽丝，她就像机器人一样转过头，冰冷的目光扫过整个战场，瞪着罗波那再次做出了同样的口型。

Die for——

“爱丽丝，停下！”

已经赶到爱丽丝身边的蝙蝠侠迅速出手捂住了她的嘴，当前爱丽丝的情绪极其不稳定，无论此刻展现出来的超能力本质究竟是什么，蝙蝠侠都不能放任她这样毫无理性地暴走下去——即使他很清楚，目睹亲爱之人死在面前这种事，是个正常人都承受不了！

“冷静下来，爱丽丝，不要让愤怒控制你的内心！”

眼看着爱丽丝的嘴唇又要动起来，蝙蝠侠情急之下只得兵行险招，在背对着战场的情况下伸手取下了自己的面罩：“看着我，爱丽丝！”

在蝙蝠侠的面罩之下，赫布鲁斯·韦恩的面孔赫然出现，在与自己父亲那双熟悉的钢蓝色眼睛对上视线时，爱丽丝明显愣住了。

“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