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罗和爱丽丝并肩在沙发上坐着，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三碟阿福特制小甜饼，此时它们正在以五秒一个的速度持续减少——这主要归功于爱丽丝，她安静咀嚼的样子从侧面看有点像仓鼠或松鼠。

这幅宁静而祥和的画面令人感到格外安心，前提是忽略远处看上去起码有一层楼高的屏幕、巨大的硬币和扑克牌，以及仿佛从《侏罗纪公园》片场直接搬过来的一比一恐龙模型……

“那么，这就是目前你所掌握的全部情报。”

在地上的韦恩庄园，伽罗的岳父大人是亲切友好的大富豪韦恩先生；但到了地下的蝙蝠洞，岳父大人就变成了一丝不苟的黑暗骑士蝙蝠侠，形态切换的速度快到有些恶魔都自愧不如。

伽罗熟练地伸手擦去爱丽丝嘴角的甜饼渣，同时回答道：“没错，这些对我们干这一行的人来说算是基本常识。不过……这么说可能有点冒昧，但比起我这种半吊子，去找像约翰·康斯坦丁那样的老资历魔法师求证会不会更稳妥一点？您应该认识他吧？”

蝙蝠侠沉声道：“康斯坦丁确实跟我讲过一些，但我需要关于你们……恶魔召唤师的第一手资料。”

其实蝙蝠侠——确切地说是作为布鲁斯·韦恩的他，之前已经和伽罗的师傅葛叶常世打过几次交道，但对方的伪装可谓做得是滴水不漏，即使是世界第一侦探也费了些功夫才查到了线索，而一切线索都指向了“恶魔召唤师”这一神秘群体，结合迄今为止的一系列事件，怎么想都不可能是巧合。

“恶魔召唤程序，这玩意据说是上世纪八十年代被人开发出来的，具体谁开发的我也不清楚，总之原理就是把传统的召唤术和电脑编程技术结合起来，然后用电子产品就可以使用魔法和召唤仲魔。”

说着，伽罗在自己的手提电脑上噼里啪啦敲了几下键盘，屏幕上射出一道光芒，紧跟着一个人影便站在了蝙蝠侠的面前，正是仲魔兰陵王。

“常见的恶魔一般可以分为神、鬼神、魔、飞天、鸟、龙、鬼、兽、精灵、邪灵这几个大类，往下细分还可以分成更具体的种族——比如之前我们见过的「鬼神」蝙蝠侠和「妖魔」罗宾，前者的性质类似于佛教的四大天王，属于比较刚猛的守护神；后者则相当于神的使者、随从，像女武神和飞天都属于这一类。”

说起来，这些家伙打从邪神哥谭消灭之后就没了踪影，是一路追进了魔界还是依旧藏身于哥谭的某处都不清楚，但蝙蝠家族这些天来的夜巡都没发现他们的存在。

“祸灵……你们就当成某种形式的生命能量好了，也不是说恶魔没它活不成，只是越强大的恶魔要在这个世界自由活动就需要越多的祸灵，以前的人召唤恶魔要用祭品也是因为这个——比如，当初那个邪神。”

令人意外的是，邪神哥谭事件其实并没有造成太多的人员伤亡，除了少数不幸人士在开始的混乱中被恶魔杀伤外，大部分人实际是在昏迷的情况下被直接送到一楼大厅供阿尔王吸取祸灵，由于营救及时，他们后来基本都脱离了生命危险。

至于被幕后黑手利用的企鹅人跟黑面具下场就比较惨烈——这两个家伙连带另外三个恶魔（弥诺陶洛斯、美杜莎、法夫纳）的“人间体”至今没有苏醒的迹象，听说现在连大小便都成问题。

“……大概就是这么回事，更详细的事情您最好还是问我师傅，毕竟我只是个从业五年的「新手」。”

伽罗在交流的最后这样总结道。总而言之，蝙蝠侠从他这里只能得到关于恶魔召唤师的基础设定，至于其他的情报就得自己想办法去调查了——就像是RPG游戏的新手教程一样。不过蝙蝠侠也不是每件事都打破砂锅问到底，比如他自始至终也没有问过关于茉莉女士和狗马堂的事情，这些事连伽罗都不怎么清楚，蝙蝠侠自然也看得出来。

不过有些东西还是得问个明白。譬如阿卡姆的保安莱尔·波顿，在调查得知他的家族涉及猫头鹰法庭，甚至还和那个崇拜魔罗的盖亚教分舵有联系后，蝙蝠侠曾经以“火柴马龙”的身份去唐人街探过虚实，但茉莉女士并没有中计，调查自然也陷入了瓶颈。如今伽罗提供的情报正好补齐了这方面的短板，有效缓解了老丈人的焦虑。

向来办事一丝不苟的蝙蝠侠将伽罗说的每一句话都存进了蝙蝠电脑——日后如果再碰上与恶魔相关的事件，这些资料就会起到相当重要的作用。而在做完这一切之后，黑暗骑士终于褪下了自己的面具，以韦恩先生的身份面对自己的女儿女婿：“辛苦你们了，孩子。”

“嗯嗯，多谢夸奖。（咀嚼声）”

上面这句话出自爱丽丝之口，伽罗和布鲁斯同时瞄了一眼茶几上的三个碟子——很好，连一丁点渣子都没剩，效率十分之高。

眼见岳父的眼神有些疑惑，伽罗连忙打圆场道：“呃……是这样的，爱丽丝从小在妖精乡长大，所以对糖分比较执着……”

布鲁斯敏锐地察觉到了关键词：“妖精乡？据我所知，爱丽丝的养父母应该是一对侨居日本的英国夫妇。”

“没错，就是这样。妖精乡独立于世界之外，想去哪里都没问题。”爱丽丝喝完加了糖的热牛奶，徐徐吐出一口热气：“其实叔叔阿姨就是《仲夏夜之梦》里面提到的奥伯隆和缇坦妮娅，他们的管家还是威廉·莎士比亚本人呢。”

『轰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