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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外，方轻舟看着里面挽着袖子在切水果的背影有些出神。

郁天除了外貌外，其它一切都看不出他刚认识的样子，不再咄咄逼人，不再以权压人，说话的语气不再强硬，听到不爱听的话也不会生气。

一个大集团的总裁在他面前跟只小猫一样温顺。

锋利的爪子似乎在这九年时间里被磨掉了。

方轻舟面无表情的看着郁天把水果切好放在果盘里，转过身笑着对他说可以吃了，他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开厨房，郁天跟在后面一起在沙发上坐下。

规规矩矩坐着，不会跟以前一样恨不得挂在他身上。

他想，他真的不喜欢郁天了。

看着郁天现在的样子甚至觉得有些烦。

“我把一家娱乐公司给司靳干，还派了得力的助理给他，他应该不会忙了，可以好好陪时羽。”

九年没联系，方轻舟不明白郁天为什么像是从来没分开一样熟络。

“你最近似乎不忙。”

郁天双手枕着脑袋看向前方电视里的综艺，漫不经心地说：“嗯。最近没什么大项目需要我盯着。”他有一批得力的下属，不必事无巨细都他过问。

方轻舟余光落在他那一身运动服上，感官挺怪异的，他认识郁天以来，郁天每天都是西装，晚上睡觉都是裸睡，这一套浅色运动服穿着倒不像三十的，很年轻。

“我听司靳说你那五年都是兼职过生活，做的什么兼职？”

“什么都做过吧。画一些设计稿，有时候发发传单，或者去游乐园扮成熊发气球之类的。”毕竟他离开成都时身上钱不多，住在范无宁那，虽然范无宁不收租但他还是每个月按市价给了，大城市消费高，他也就什么都做一点。

除了画设计稿比较忙一些，其它时候倒还好。

“那五百万你为什么捐了？”

方轻舟收回视线说：“想捐就捐了。”他是个四肢健全的人，可以养活自己。至于羞辱他的那五百万，他还真不想用。

心里自嘲，三个月五百万，他的身体可真值钱。哪怕是夜店的高级鸭子都拿不到这个数。

郁天将腿盘起来，“抱歉。其实你可以过得很好。因为我你才东奔西走。”

“我一直都挺好的。”方轻舟被他这句话弄得莫名其妙的，“为什么你们总觉得我过得不好？”确实，不能找一份正式工作，没有稳定的收入，可他画设计稿的钱并不少，他每天都过得还不错。

可是总有人觉得他离了爱情，被伤过永远走不出来，他没这么恋爱脑。

肾上腺素上头过，那不代表他就会被困扰一辈子。

何况，他不蠢，不是他的错，他为什么要折磨自己？他的生活离了谁都可以转不是吗？太阳照旧会升会落，地球照样会转，不会因任何事而更改。

范无宁觉得他过得不好，郁天也这么觉得。

真是可笑。

他体重标准，身体健康，有吃有喝有穿，偶尔跟范无宁跳跳舞，哪里像是不好的样子？后面四年整了个农家乐，种种菜带带孩子，日子不知道有多惬意。

郁天怔怔的张了张嘴，是啊，方轻舟从来不是会被一段感情压倒的人不是吗？自己还是太过自信了。

“你甚至没有司靳了解我。”

郁天闷声道：“你们认识得比我久，他自然比我了解你。”哪怕查遍方轻舟所有资料，他也无法自信的说他最了解方轻舟。如果他了解，他就该知道方轻舟眼里容不下沙子，他也不会瞒着方轻舟做那些事。

这九年，是他走不出而已。

“跟认识多久没关系。你只喜欢万事掌控在手心的感觉，所以你对以前的方轻舟念念不忘。因为那时候的方轻舟什么都依着你，你说话再难听方轻舟也不会生气。但其实，那并不是我的真实面貌。”

“我没你们想象的那么不食人间烟火，你自以为是你打动了我，但你一步步走入的是我设的陷阱。你从来都不是猎人，我才是。”

方轻舟难得说这么多话，像是要把自己的全部都开诚布公一般，“真以为你两张决赛门票就能追到我吗。太可笑了。我比任何人都更清楚知道你是什么人。”

郁天被他这一席话说懵了，他愣愣的看着眼里露出冰冷笑意的方轻舟。

“第一次见面，你在卫生间做了什么，我都清楚看在眼里。”方轻舟伸手抓过郁天的脸，手指在他唇上划过，看着那双桃花眼里的惊愕，嗤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

“你所表现出来的是男人最劣性的一面。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方轻舟放开手，轻笑道：“有些人喜欢犯贱，通过折磨自己让别人愧疚，抱歉，我不是这种人，离开你的每一天我都过得无比快乐。”

“你找我的时候，我东躲西藏，只是单纯不想见到你。没有别的。”

郁天问：“所以呢？”

方轻舟平静道：“你把自己跪晕，想用道德绑架我就太天真了。我所有的道德都只存在赛场上。现在的我，没有道德。”

“我没有想用道德绑架你。至于你我究竟谁是猎人，这并不重要。”郁天让自己尽量冷静下来不被牵着走，“你过得好就好，这样我愧疚能少一些。我们之间没有好的开始，那重新来过一次怎么样？”

方轻舟看向他，“你不就想上我一次吗？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他抬手掐住郁天的胳膊将人拉近，“没有上过我，所以你才心有不甘不是吗？装什么深情款款？”

郁天似乎被惹毛了，他挥开方轻舟的手，声音高了些，“照那时你对我言听计从的样子，我说我想上你，你会不答应？别的我或许没那么大把握，但你方轻舟到底有多爱我，我还是知道的。明知道我在追你的时候还有扯不清的关系，你不照样还是让我住进你家？”

“那你就错了。当年你要是提出想上我，我不会答应。”方轻舟十分镇静，说的也是实话。他清楚知道一开始郁天对他不过是带着玩玩的态度，他不可能让郁天轻易得到想要的。

在他没确定郁天对他的感情究竟有多深时，他不会同意这件事。

像是要刺激郁天一般，他说：“我早□□/烂了。但c我的人中不会有你。”

如此恶劣又直白粗俗的话语从方轻舟口中说出让郁天脸上成功裂了表情，“你在开玩笑对吧。”

“跟你学的。你能玩得花我为什么不能？难道我还要为你守贞？你别忘了，我们分手九年多，这么长时间，我不知道有过多少炮友。谁都可以上我，但你郁天不可能。”

郁天心中的怒火就快达到顶端时忽然瞧见方轻舟的拇指凹在掌心中，瞬间消了气，笑道：“我还以为你这么多年已经长了记性，没想到，你一点都没变。”他抓住方轻舟的手，“你每次撒谎都会把拇指折起来。你就是想刺激我。但你是不是忘记，当年你喝得烂醉的那一夜？我早操/过你了。”

“你趁我喝多了......”

郁天这些天硬憋着脾气，此时已经完全不想演了，他跨步坐在方轻舟身上，手掐住他的肩膀，“要不要我帮你重复一遍你那天晚上的情形？”看见方轻舟露出迷茫的神色，他眼里笑意更甚，捏住他的下颌，“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你以为你只是辣的吃多了才屁股有点疼。你不知道那天晚上我有多努力克制自己才只做了一次。”

方轻舟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努力的回想却只能在回忆中挖出一点残缺的回忆，他卸了力气，“所以你只是想羞辱我？”

“方轻舟！我跟你说这么多，我只想告诉你，我郁天真他妈爱惨了你！如果我真的单纯只是想上你才穷追不舍，我早就可以放弃了。甚至在上你的那天压根不需要克制，我干到你清醒过来再甩了你，不是让你更加觉得羞辱？”

“我的XP，从来不是进入。所以我没提过想上你。但是占有你的那一刻，我发现，我真想操/死你。”

方轻舟轻笑出声，带着些许自嘲，“早该知道，你不会真的改。”

郁天放开他，从他身上下来，站着俯视他，“我想改，你不给我机会。”

“所以你这些天都是演的？”

“你要是愿意陪我演，那么我就可以一辈子都是那个样子。可惜...你戳穿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