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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蜻蜓之眼(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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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淼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到下午一点了,《蜻蜓之眼》的讲座安排在了下午一点半。

来北城美术学院今年的设计周之前,岑淼在网上做过攻略,雅婷很喜欢的一位同人圈画师就是在北城美术学院读书,并且也参与了这次的展览。

十一月二十五号就是雅婷生日,岑淼想乘此机会买一幅这位画师的作品送给她作为生日礼物。

她想着在讲座前把这件事儿给办了,于是迅速吃完餐盘里剩下的饭。

凌肖在北城大学的讲座是下午两点四十,于是他决定先送岑淼去学术报告厅。他们在美术馆和战奕忻分开,跟着攻略找到画室所在院系的展区。

可中午的展位上目前空无一人,隔壁展位的同学好心地告诉他们,他们要找的画师回教学楼了,如果想进一步交流沟通,可以加展位上留的微信。

岑淼联系上画师后,打完招呼就直接一口价买了画师两幅水彩作品,引得画师现在直接带着原作从工作室赶过来。

凌肖见她等得有些不耐烦,在周围几个展位来回踱步观看,于是说:“我在这儿等他,你想逛就去逛吧。”

这个展区岑淼上午没来过,她感谢地拍拍凌肖的背,然后丢下他独自去附近参观了。

画师过来时,凌肖看到岑淼正在一个展示人工智能语境下图像生成艺术的展位前停下脚步,双手抱胸,饶有兴致地抬头阅览展签和展板上的信息。

既然是雅婷要过生日,凌肖也从画师的展台上买了几件IP周边,一道付了钱,并仔细包装好了。

凌肖拎着袋子去找岑淼,却发现岑淼在同样的展位已经驻足五分多钟了,但此刻她一改之前逛展的闲庭信步,正低着头、目光深邃而专注地盯着桌上的展册。

她的左手插进额间的发丝中,眉头比平日沉思时皱得更紧。

尽管周围时不时会有观众走过,但她完全无视了身边的杂音,也完全没有在意到走近的凌肖。

岑淼这副全神贯注俯视展册的模样,实在是太像历书上描写的那些运筹策帷帐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的谋士或帅才了,凌肖忍住上前打扰她的举动。

展位的作者应该是午休还没有回来,凌肖默默地在展位参观了一圈。

他眼前的第一块展板上,这位作者首先尝试在没有预设指令的情况下,用人工智能生成的图像脚本,人工智能自动默认男性的形象是正面、积极、向上的。作者在作品旁的展签上阐述,人工智能在压根没有预设性别的前提下,在图像生成环节自己加入了性别描述。

凌肖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他瞧了眼还在逐页翻阅展册的岑淼。

下一块展板上,作者首先选取了几张打破职业性别刻板印象的照片,例如女性警察、女性蓝领工人、女性政客,以及男性服务员、男性保育员、男性护士。接着作者用图像编辑工具抹除画面内人物的性别特征,再在指令中输入职业描述。

最终,算法生成的最接近描述的人物形象图像,将女性与诸如“家庭”“孩子”等词语联系在一起,而将男性与“商业”“政治”等词汇联系在一起。女性在这些图像中主要被描绘为母亲或行业助手,而男性在图像中则通常是担任高地位职务的形象。

最后,作者在作品阐释部分还补充道,现有的性别偏见和种族刻板印象会被人工智能系统放大,在现实生活中给女性带来显性和隐性的负面影响。

人工智能没有性别,但是写人工智能算法的人和喂养人工智能的数据来源于现实世界,祂们是有性别属性的。

就在凌肖也为这个展位上极其富有冲击力的文字和图像信息震惊的同时,岑淼刚好快速阅读完展册中附上的、由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与德国政府、EQUALS技能联盟合作发表的长达145页的报告:《I'd blush if i could》。

岑淼抬起头,视线对上凌肖关切却不忍心打扰她的眼神。

她缓缓放下抚额的左手,任由发丝在她指缝间缠绕着又松开。她这副鬓发微乱、眼神充满困惑的模样,像是在无形的战场上吃了败仗一般,军心涣散、连连后退。

他们两人相顾无言地对视了两秒,就在凌肖要开口前,岑淼用意料之外平淡的语气问:

“凌肖,考古专业是历史学的分支,你觉得马克·吐温说的,‘历史不会简单地重复,但总是压着相同的韵脚’这句话,是对的吗?”

联想到岑淼吃饭时说的话,以及眼前展位上的作品,凌肖斟酌着对答,不敢随便接话。

“虽然黑格尔说,人类从历史中所得到的教训,就是人类从来不记取历史教训,但同样也是一位德国人,物理学家马克斯·普朗克,但我相信你应该会喜欢他那句‘科学在一次一次的葬礼中进步’。”

岑淼静静地看着凌肖,没有表态。

凌肖突然想到了袁凌曾经有次在和他写辩论稿时,分享过她很认同的一句名言:

‘困境的出现并非人类认识能力衰竭的表现,而只是意味着另一个新的认识道路即将出现’。

凌肖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他走近岑淼说:“很多人认为‘以史为鉴’,是为了不重蹈覆辙。可既然历史一定包含必然性,那我们挖掘历史不是替未来避免风险,而是在培养修正能力,加固在必然性中等待偶然性的信心。”

岑淼打量凌肖的同时,也在思考着他的话。

本以为岑淼会继续这个话题,但短暂的沉思过后,她只是拿出手机看了眼现在的时间。

“我的讲座快开始了,我先走了。你讲座结束后,我们北城大学东门见,我陪你去机场。”

凌肖把礼物袋交给岑淼,告诉她自己也给雅婷准备了礼物,托她生日那天一并送给雅婷。

就这样,岑淼没有给予凌肖历史观的回答任何反馈,两人就仓促分开了。

讲座的嘉宾还没到场前,岑淼独自一个人坐在座无虚席的学术报告厅里,面无表情地点开冷冻鱼杀手群,又退出;再分别点开姜阔和袁凌的聊天框,又一言不发地退出。

如此反复,直到会议的主持人上台,现场观众席传来热情的掌声。

‘这个时间,她们应该在紧锣密鼓地准备下一场比赛吧?’

岑淼熄灭手机屏幕,专心投入讲座内容中。

下午五点不到,岑淼在北城大学东门等到了凌肖。

“讲座怎么样?人工智能生成的电影有趣吗?”

“讲座很好,但是电影……”岑淼朝凌肖眨眨眼睛,露出了一个暧昧不明的微笑,“无妨,这是实验艺术又不是商业电影。”

她又转而问了凌肖同样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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