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爱少年x艺术家④

陆安x余新

余新打一棒子给颗甜枣：“表现好的话，再争取给你们找个人体模特。”

知道这帮学生接下来会问什么，帅不帅漂不漂亮，余新说：“是个很帅的男生。想见到就得好好完成作业。”

“老师，请不来怎么办？”

“这作业本来就是加的惩罚，”余新凉凉瞥他一眼，“我给你们额外加奖励，已经算是仁慈了，你还问我请不来怎么办？”

一众学生这下是真不敢多话，赶紧各自开工，老老实实。乔叶倒是很好奇：“你要去哪里找模特？现在找人体模特可不便宜。”

余新笑笑：“陆安。我回去问问他。他最近呆在我那也挺无聊的估计，给他找点事儿出来玩玩。”

乔叶打趣道：“路安小弟弟呀，他来我可以不给他付模特费不？”

“这你跟他商量啊。”

“人家不是借住在你家吗？肯定跟你亲呀，有你说无偿来这儿当我们小男模，他肯定不要钱。”

不过乔叶笑两声之后又回归正经：“我开玩笑的哈。我还是会给他结钱的。说起来确实最近一阵子没请过人体模特了，是该叫他们练习练习。”

傍晚余新结束一天的工作，接下来像晚自修一样坐班看他们画速写的画速写画水彩的画水彩就不是他的工作了，他把一干事宜和乔叶交接好：“拜拜乔叶姐，我下班了。明天见。”

乔叶：“好的，明天见。”

他慢悠悠开车回家，路上吃了好几个红灯，到家时比平常晚了十几分钟。他有点近视，远远地就感觉自家门口好像有人，靠近了一看眯起眼睛果然，而且这个人还是熟人。

陆安蜷着身体在睡觉，半张脸埋在臂弯里，露出来的半边脸上的眉头微微蹙着，大抵是睡得不太安稳。他就这么睡睡醒醒一天了。边上塑料袋安安静静趴在脚旁。

不好，领回来的时候忘记给他录指纹，他又没钥匙，进不去家门！余新顿时心生惭愧，拍拍陆安肩膀，又不敢太用力，轻轻柔柔地像抚摸：“小安，小安。”

这样在外面吹一天，没好全的低烧估计又要起来。看陆安悠悠转醒，余新抱歉道：“不好意思，我疏忽了，忘记给你录指纹，我现在给你补录一个指纹，下回就不会进不来了。你可以给我打个电话的…”

陆安睡得懵了，头还有点胀痛，猛然听到余新的声音竟有点不知今夕何夕的样子，他茫然了一阵，手指有点微微的颤抖。

余新正在调门口的指纹锁，按几个按键又输入密码把录入系统打开。

背后陆安吸了吸鼻子，鼻音浓重地在喃喃什么，余新没听清，但听得出来他估计是感冒了。

你们不要丢下我。

陆安如是想。

每一个人都说讨厌我。爸爸不要我，妈妈不要我，谁有都不要抚养权。

没有人真正平等地对待我。陆驿会因为我让给他他喜欢的东西而同情我，但不会真正设身处地地对我好。在家里看见亲妈回来就从我身边跑开，在雪地上沾了两片风雪便走开不再管我。

他会毫不在意地把我落在门外。不靠装怪和乞求进不去的卧室房门，即便进去了也是泾渭分明的一人一床被子。没有被记挂在心上的指纹锁，他可以轻易像一条小狗被任何人抛弃。

即便他没有权利要求余新或者陆驿对他好，尤其是余新。余新接到陆驿电话去帮忙平息纷争，接他到自己家暂住，供吃供喝，这些都不是余新分内之事，他没有资格再对余新要求更多，可他就是委屈，委屈自己总是被丢下。

余新说：“过来录指纹吧。”

陆安心不在焉地把手指摁上去，余新指挥他覆盖指纹，完事儿后笑了笑：“嗯，这下就好了。还有啊，下回不要声声不吭的了，给我打个电话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