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真停住脚步回头看他，男孩莫名的避开孝真目光，然后又犹豫着直视回来，但是最终还是不安的加上称谓：“神明大人，请问刚刚楼里发生了什么？”

孝真对赵完泰的别扭适应良好，甚至有些忍俊不禁，她面向男孩勾起唇角：“不习惯的话，不用勉强，叫我小燕就好。”说着侧身示意赵完泰走到身边来。

男孩犹豫了片刻还是走了过来，这下两人变成了并排赶路，孝真轻声解释：“白云楼汇集了无数人类的恶意，这些恶意甚至多到溢出宿主身体，堆积在楼里的各个角落，而那面镜子起了一定的镇压作用。今天我们误打误撞唤醒了镜子，恶意也察觉到，群起而攻之。”

“那现在呢，现在白云楼怎么样了？”赵完泰不敢看孝真，而是眼神虚虚的落在前方的地面上。

“之前积累的恶意已经全部消散，但是，”孝真眼角上扬，“只要人类不停止产生各类负面情绪，恶意的累积就不会结束。”

孝真已经看到了餐馆所在的巷子，她停下脚步：“就是这里了，谢谢你送我回来，如果有事情可以来这边找我。”说着忽视赵完泰欲言又止的表情朝着巷口走去，她已经看到金福南正在餐馆门口探头。

来到餐馆门口便听见里面熙熙攘攘的声音，穿着白色波点衬衫和黑色休闲裤的金福南像一只小蜜蜂似的在厨房和餐桌之间奔走，这一套还是老太太翻出自己的旧衣服送给金福南的，嫌弃她之前穿的太老土。金福南脸上挂着笑容被客人唤来唤去，间或还能跟熟识的客人开两句玩笑，简直跟半个月前的戒备沉默是两种模样。

看见门口的孝真，金福南眼睛一亮，她端着盘子快速朝孝真走来：“小燕回来了！”脸上的笑容变的更加轻松起来，走到孝真身边弯腰悄声到：“我给你留了两个苹果，快去屋里吧。”

孝真眼里不自觉堆出笑意，点点头：“嗯，那我回屋去了，等你回来一起吃。”金福南实在是个温柔的母亲，明明孝真这半个月来从未吃过任何东西，白天都是独自一人在外游荡，一去就是一整天，夜晚常常偷跑出去。可是，金福南忽略了这一切的异常，似乎只要女儿在某些片刻的时间，安静的带着笑意的坐在她面前，一切就足够了，她永远温柔慈爱的看着孝真，准备自己能拥有的一切，毫不惧怕的讲述自己每天的趣事，满足女儿的一切要求。

听到孝真的话，金福南眼睛里像是浮现星星一样，她腾不出手摸摸孩子的头，便只是额头轻触了下女儿的额头，温声嘱咐：“快去吧。”然后便在客人的叫声中，急急转身去端菜和拿酒了。

孝真穿过吵闹的大厅往后院去，经过厨房的时候看见郭老太太正忙碌的准备餐食，她大声问好：“郭奶奶，晚上好。”

郭相美头都没回，一边忙碌的颠勺一边回应：“小燕回来了！快去休息吧，这在外面野了一天了。”老太太不算难相处的人，不过，性格刚硬强势，一开始还挺看不惯孝真一个女孩子到处闲逛，后来发现金福南不介意，并且孝真也不吵闹，便也无视不再唠叨两人，维持了一定的距离。

餐馆的喧闹一直持续至凌晨，不少喝醉的客人才陆续离开，郭老太太已经上楼休息了，金福南还在厨房收拾，而孝真也拿着抹布打扫大厅的餐桌，重新摆放好餐具和调料，母女两人一直忙碌到凌晨两点左右才回到后院吃饭洗刷。

金福南和孝真一并站在水井处刷牙时，金福南含糊不清的低声问：“小燕今天去哪儿玩儿了？”

“镇上的最西边，我遇见了那天在草丛里救过的人。”孝真慢条斯理的刷牙，在得到两种力量之后，身体的触感终于恢复了，只是现在也不太需要进食，所以只是打理下，保持身体的清洁，“他送我回来的。”

“啊，他没事儿了吗，看起来还是个孩子。”金福南也觉得惊奇，没想到孝真会再次碰上那人。

“嗯，他现在行动什么的看起来挺好的。”孝真吐出漱口的水，将牙刷牙杯收起来一会儿拿进屋，“说不定以后还能经常见呢，毕竟这里也不算大。”

“唔，也是，小燕你要是有个能说话的伙伴就太好了。”金福南则是想着女儿天天一个人独来独往，至少得有个认识的人吧，还有今天餐馆的客人还在问孩子为什么没上学，或许，她应该送小燕去上学。